孟天行埋头喝着米羹,没有接话。
我也知趣不再言语。
待他落碗,净了嘴:
「算你懂事体恤,我已交代晚宁,自明日起,她会来向你请安问礼。」
我惶恐落了筷子:
「侯爷错怪了,顾姨娘得您心意,又是顾姐姐的亲妹子,哪有我托大的道。
「再者,家和万事兴,侯爷已然给了妾身体面,妾身……也没那么贪心。」
烛光恰好斑驳。
投射出羽睫垂下的暗影,显得我落寞又可怜。
埋头许久,我听到孟天行浓浓叹了一口气:
「你一向这么小心翼翼吗?」
我颤颤错开眼神,含笑,用一双饱受委屈的眸子望向他:
「侯爷想必知晓我薛家事,生死面前,妾身怎敢贪心?」
当晚,孟天行还是去了顾晚宁那。
他走后,吕嬷嬷好是心疼我:
「这么多年,你们姐弟几个对过往讳莫如深,姑娘何必在他面前自揭伤疤?」
我捏着手中的令牌,却十分满意。
长姐说得没错。
拿出最无助弱小的一面,唤醒一个男人带有征服感的保护欲,是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绝佳武器。
孟天行是不喜欢我,但经我几番服软示弱,我敢断定,他必然也不讨厌我。
否则,他不会给我代表他身份的定南侯令牌。
更不会答应,我打着他的旗号进出宫廷这种事。
连着几日,我把令牌挂在腰间最显眼处。
今日再进宫,长姐一向清冷的启祥宫,已是门庭若市。
「我还真是没想到,有一日,能沾上你的光。」
长姐打发了人,才同我说话喘口气。
「定南侯府不愧是世荫大户,方才镇国公夫人同我说了,相中了你哥哥,想要结亲。」
我很是吃惊,不过转眼,看向长姐的肚子:
「想必他们看重的不是定南侯府,而是长姐肚子里的孩子。」
「兴许都有吧。」长姐欣慰挺起不用费心再佝着的腰身。
三月显怀,而她这肚子,已有五月。
「咱们兄妹三个,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日后烈火烹油,恐怕谁都不能掉链子。」
我牢牢将这话记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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